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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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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總有一天他會信她

自宇文思源出了寢宮,宇文漣便睡下了。一陣好眠過後,一睜眼便是晌午,只用了些清粥小菜,他便起身去了禦書房。本想著與她一同看看折子,哪想到才進得禦書房就看見她躺在躺椅上睡的正熟。

宇文漣輕輕的走了過去,看她皺著眉頭顯然睡的極不舒服,用了巧勁兒將她頭上的發冠除下,放在身邊的小幾上。此時已是深秋,寒氣日勝,怕她凍著,他將放在一旁的錦被抖開為她蓋上,又將她的手腳放入自己的手心、懷中捂著,入手冰涼,嘆了口氣。她從小就懼冷怕熱的,體溫也比常人低上許多。若有人隨時看著還好,只是她不喜歡讓侍從隨身伺候,白露也只能在隔間侯著,隔段時間才進禦書房裏看看有什麽需要。這樣倒是遂了她的心,可是難免有照顧不周的時候,她自己又不註意,真是讓人憂心。

“父君……父君……”她突然低低的喊了兩聲。

宇文漣本以為將她吵醒了,卻見她只是動了動身子向他靠了過來,並未醒。她白皙的臉頰上泛著桃花一般的粉嫩顏色,嘴角微微勾起,顯然是好夢正酣。

而她的夢中,有他。

想到這裏,宇文漣怎樣都抑制不住心中甜蜜的情思,忍不住彎下腰親了親她的粉頰,朱唇,卻又怕吵醒了她,只得點到即止。直到將她的手腳都捂熱了,他才將她放下,將錦被密密地蓋嚴,走到禦案前打算批閱今日的奏章。

拿起她還未批完的奏折,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笑了。只見那奏折上用朱筆描出了幾道歪歪扭扭的痕跡,從那曲線一般的朱痕上也看不出她到底寫了些什麽,甚至還有幾點大紅印子,再看看折子上奏報的事宜也沒什麽要緊的,便將這折子單挑了出來。這樣的醜事還是幫她秘下為妙,省得到時候讓她被那些大臣取笑。

看來昨日的確是累著她的,不然依皇兒的性子,怎樣也不會將折子弄成這般。方才她一定是一臉睡意卻強撐著批折子,實在困到不行方才躺下的,宇文漣不由的想到昨日的孟浪,耳尖赤紅,抿了抿唇,看來日後還是要有些節制才好,誰讓他的皇兒身子還未完全長開呢。

宇文思源睜開雙眼,頭仍是迷迷糊糊的有些困乏,擡眼看了看天色,已是霞光滿天,晚膳的時間都快過了吧。本想著睡一會兒便好,沒想到一躺下就睡了這麽久,還打算與父君一同用晚膳呢。想到這裏,宇文思源一骨碌地爬起來想要下地,沒想到四肢酸軟支撐不住,還好她及時將身體倒向了躺椅,不然就要摔到了地上去了。

“哈哈……哈哈……”從她醒來後就一直看著她的宇文漣樂了。

宇文思源無奈的看了一眼在她身邊的茶幾旁坐著看詩集的父君,羞得連脖子都紅了,今早起身的時候就險些摔著,那時便讓他笑話了好一陣,如今又……

“好啦,我不笑了還不行?”宇文漣走到她的旁邊握住她的手安撫道,再不停下她怕是就要惱了。

她不服氣的瞪了他一眼,一雙水光粼艷的桃花眼半羞半惱的看著他,本就粉嫩的臉頰更是平添了幾分顏色,一時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呵呵……來,先理好衣服,我方才已經讓白露在宮裏擺了晚膳,再喝些蜜水開開胃,走回宮裏的時候便正好可以用晚膳了。”原本想讓她再睡一會兒再將她叫醒的,現在她自己醒來了倒是正好。

“父君還沒用膳嗎?”宇文思源一邊穿鞋一邊問他。若是平時,這時候他應該早就用過了才對。再擡頭,便看到禦案上的折子都已收好,就知道一定是他方才幫她批完了。心中一陣惋惜,今天錯過了與他一同辦公的機會。

“我今日起的晚,吃的就晚了些,直到現在才覺得有些餓。”宇文漣拿過一旁的發冠為她帶上,又幫她理了理衣裳。

“今日的折子上可有什麽要緊的事?”她接過父君遞過來的蜂蜜水隨意問道。

“大事沒有,倒是有樁笑料。”他笑著回答。

“哦?說來聽聽?”她喝了口蜜水,好奇的看向他等待下文。

“在這裏。”宇文漣從袖中取出被他留下的奏折,引著她搶了幾次才順勢讓她將手中的折子搶走。

宇文思源的身手本就不如他,這一鬧騰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那折子搶在手中,氣喘籲籲的將折子打開,就看到自己的做的鬼畫符樣的批註,才知道父君又在逗她,擡起頭果然見他在一旁早笑彎了腰。將折子甩在躺椅上,她郁悶的看了他一眼就轉過頭不理他了。這個人成天以逗她為了。

“呵呵……皇兒……”見她不理他,宇文漣將她抱在懷中,她只是輕輕的掙紮了下便伏在了他的懷中。挑起她的下巴,主動地吻了上去,他喜歡這個由她交給他的情人間的游戲,她的唇瓣粉嫩馥郁,口中的津液甘甜,怎樣都不會膩。她將她的小舌探入他的口中,與他的嬉戲糾纏,他們本就相似的氣息早已互相侵染,融為一體,再也分不清彼此。

不知何時,她已將他攬住,他只能攀著她尋求支撐,他微微顫抖著任由她索取,情迷意亂。

“哈哈……”待他的氣息漸沈的時候,宇文思源將他放在身後的躺椅上,跳了開去。

宇文漣眨了眨瀲灩的雙眼,有些失落又有些回味,努力的平息著身上的躁熱,可恨的她卻沒事人一般端著玉杯,繼續喝那杯還未喝盡的蜜水。

“吃過了父君口中的,再喝這蜜水也索然無味了。”宇文思源咂了咂嘴,搖頭晃腦的說道。

聽著這樣輕佻的話語從她那因為親吻而越發潤澤的紅唇中說出,宇文漣只覺得臉上一陣燥熱,竟用手背放在臉上試了試溫度。

“呵呵……”宇文挨到他的身邊將他放在臉上的手握住,“父君你不用試了,讓孩兒告訴你。你害羞的時候,臉是不會紅的,紅的是這兒……”說著含住了他嫣紅的耳垂。

“嗯……”剛剛平覆的躁動又重新向他的身體襲來,讓他忍不住呻吟。然而她卻不肯滿足他,只舔弄了一陣便放了開,將他拉起,戲謔的笑道,“孩兒肚子餓了,我們回寢宮用膳吧。”

唉……可憐他這男人的身子。

用過膳後,別無他事,宇文思源和宇文漣將棋盤翻出,挑燈對弈。

想起剛剛的膳食,宇文思源的臉上一陣尷尬。觸目所及都是淡菜、牡蠣、驢肉、鵪鶉、何首烏等專用於女子補腎的食材,做為妻主難以滿足夫君,她真是……羞愧。

她只有父君這一個人就有些吃力,真不知道那些家中三夫四侍的女子們是如何過來的。聽說太常寺的賈大人最近才娶了第十九房小侍,真看不出她那瘦弱的小身板能承受得了這麽多男人的熱情。

她卻不知,情到濃時人自醉,這世間的男人雖易撩撥,卻也極少如宇文漣這般求索,況且那些男人還有鏈子束縛著,與他自是不同。相愛的兩人的兩情相悅水到渠成與只有肉體的歡娛的滋味又怎會一樣,宇文連是食髓知味,欲罷不能,貪戀的是兩人融為一體再無旁人插足的親密。

“皇兒……”宇文漣推了推她放在棋盤邊的手,將她天馬行空的游思拉了回來。

“嗯?”她看向父君。

“想什麽呢?該你啦。”他看了眼身前的棋盤,意思是已經等她很久了的。

“哦。”宇文思源不及細想,忙將手中的白子放入棋盤。

宇文漣看她落子的地方搖了搖頭,正待說什麽,小禾卻捧著托盤進來了。

“殿下,驚蟄傳回的消息。”

“嗯。”宇文漣從盤中拿過竹筒,打了開來抽出裏面的紙張,展開的信箋上只記載了些無關緊要的消息。他又從托盤中拿過小刷子,沾了些托盤上瓷碗裏盛著的液體在紙張上刷了一遍,又用一旁的火烘烤,信箋上才隱隱有紅色的字體顯現出來。

這時一旁的小禾知趣的收起竹筒、刷子退了出去。

待紅色的字體完全顯現,他皺著眉看完將紙箋便遞給了一旁的宇文思源。她接過來看了一遍嘆道,“我原本就覺得那豐國的皇子不簡單才托了父君派人去查的,沒想到竟是這樣。”

宇文漣抿了抿唇,“只怕突厥又要來犯,這次竟然連豐國也一反慣例的參與其中,怕是有場硬仗要打了。”

“父君,掌管兵仗局的寒露前日已傳了話,說是新式火器幾經有了眉目。若真的打起仗來,也可以試試它的威力。”她也去兵仗局看過寒露造出的樣品兩人,雖不如想像中的那般精致輕便,卻也比舊式的好上太多,威力也很不錯。真是難為了他們能做得出來,她對這些根本就不懂得多少,只能憑著一點微末的記憶將槍支大炮的模樣描述出來,所有的描述也不過是看的為數不多的戰爭片的依稀記憶。

早在五歲的時候,她便將兵仗局的寒露找來將這想法對她說了。十年過去了,她本來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即使對槍支的發展史並不怎麽了解,也知道發展到現代那般的樣式是經過幾代革新的,沒想到如今竟做出了樣品和很多附帶的衍生品,只能說寒露太有才了。

“火器?真的那麽有效嗎?”宇文漣對火器也是知道的,只是那東西威力雖然大,卻裝填的太慢,準頭也不大好,一場仗打下來也用不了幾回造價卻十分高昂,敵人若是靠近了還是只能用刀劍去硬拼。朝廷知道火器的潛力,所以並沒有暫停對它的研究,每年也是要花大把銀子的。只是對付突厥這種移動速度極快的軍隊,火器能施展的威力十分有限。倒是突厥經常用從大凜搶去的火炮攻擊自己這邊的城池,麻煩頻出,真是讓人異常惱火。

“當然,寒露造出了能連發的機關槍還有短時間能發射很多次的槍支,和原來的火器是不一樣的。現在只等大批量的造出來,配給神機營讓她們去演練演練便是了。”宇文思源忙答道,對於火器的構造原理她雖聽寒露說了,但是直到現在也還是一知半解。

宇文漣聽她這樣一說也稍稍放下心來,火器最大的缺陷就在於裝填的太慢,若能解決這個問題,倒真是一樣利器。又想了想戶部的庫銀,這些年來也算風調雨順,朝廷盈餘頗多,一場仗應該還是打得起的。兩個月前才清點過糧食倉儲,如今也要叫戶部再次清點一番,再暗中籌措些……還有運輸調度……早早有些準備到時也不至於慌亂。

“不知道那皇子冒這般危險進入凜國是為何而來啊。”宇文思源嘆道,言語中竟有一絲憐憫,不由的想起前世在民間流傳的西施、貂蟬的故事。在這個世界上,一個男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即使是敵對方卻仍然值得敬佩。若不是從他的詩句中聽出些蹊蹺,任誰也不會花這麽大氣力去查豐國來和親的皇子的,畢竟他的身份造得可說是無懈可擊。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前些年你辦的那個會展上展出的東西可以說是揚名海外,他們來打探打探我們的實力也是必然。況且那皇子長得也是百裏挑一,若能用美人計將你迷去,那好處就大了。就是都不成,來大凜看看我們大凜的美人兒皇帝也不枉此行啊。”宇文漣笑著調侃,心中卻因她提起那皇子時的語氣難受莫名。

“父君!”宇文思源的臉又紅了,他又逗她。

“說到美人計……皇兒……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宇文漣的語氣罕見的猶豫,終是說了出來。不知道他來此的確切用意終是不能放心,況且由皇兒來誤導那皇子是最好的選擇,可是……

“你是認真的?”宇文思源皺著眉看著他。

“嗯,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了,不是嗎?他若一直留在宮中,保不住被他查去什麽,不如由你來誤導。”宇文漣低眉斂目,淡淡的說道。

她白了他一眼,有些氣悶,“你也真放心,不怕我變了心啊!”

“你……會嗎?”想到她方才的言吐中透露出的憐惜,他的心突然有些慌亂。

聽著他那微微打著顫的聲音宇文思源的心也軟了下來,抱住他輕顫的身子安撫道,“我那不過是氣話,你看那皇子全身上下哪裏有父君一半好。父君你要相信,我只會愛你一個人,只會有你一個。這種試探我的做法,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哦。”

她的父君,總是這樣逞強。她知道他現在不信她只會喜歡他一個人,他這是在借機試探她。人有時總會這樣,明明並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卻偏偏要去試探,似乎只有試探過了才能確保它真的不會發生,越是珍惜的東西越是如此,越是心思縝密的越是如此。哼,她偏要做給他看,讓他從這可惡的牛角尖裏走出來。

“好。”他輕輕的答道,他的那點心思終是瞞不過她的。只是古家那個孩子現在都還喜歡著她,日後她身邊的美人只會越來越多,而他卻越來越衰老,他怎麽可能安得下心?即使他能用盡手段將圍在她身邊的男人趕走,可是若她變了心,他的那些手段又能有什麽用處?只是平添了她的怨恨和自己的淒涼而已。只要曾經得到過她的心,便無論如何也受不了那等同床異夢的事情吧。

就如她所說,只此一次吧,他也不願意日日活在猜測她的心思的惶恐中。與她在一起的時候是多麽甜蜜,既然愛她便應該信她,不然只會寒了她的心,他知道,所以只此一次。

“你真放心了?不要我做戲的時候吃醋哦。”見他好些了,宇文思源笑著說。

“哼!又不是讓你把他迎進宮來,你能占得了他多大便宜。至多……至多……親……親親罷了。”想到可能發生的事情,宇文漣心中一陣不快,突然間有些後悔了。若那皇子真的豁出去了,那……

“我倒覺得,到時候是他占了我的便宜呢。”宇文思源嘟著嘴說道,本想引他高興些,卻見他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蒼白。

“這回我虧大了,你要怎麽補償我?”宇文思源握住他緊繃的手吻了一下。

“補償?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還有什麽好給你的呢?”宇文漣撫著她的發一字一句慢慢的說道,從他動情的那天起,他的一切便都是她的了,他只願她是不同的……

“呵呵……父君,你要記得,我的一切也都是你的。”她與他十指交纏,吻上他有些蒼白的唇瓣。而他闔上了雙眼,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任由自己陷入洶湧的情潮。

他的一切都是她的,只願她莫要負他。

她的一切都是他的,總有一天他會信她。

作者有話要說:可憐的爹爹……俺好像虐的你不淺……

爹爹不是不信任思源,只是在感情這件事上,咳咳……做為一個皇帝說要一生一世就一個人(不是說只娶一個,而是身心只有一個人)任誰也會覺得不可思議滴

山盟海誓是一回事,真正做起來又是一回事

何況前面還有那麽多不好的事例擺在面前╮(╯_╰)╭

爹爹的感情從來都是炙熱滴,對範妤是,對思源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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